馬車內氣氛有些尷尬。因為林清音眼睛一眨不眨的,死死的盯著他們。江淮正襟危坐,不敢與之對視。被慫恿過來的劉虎是個人精,見氣氛不對他更不敢說話。最終還是江淮覺得難熬,開口打破了沉寂:“音音,你可有頭緒?舅舅替你分析分析。”林清音朱唇輕啟,緩緩吐出兩個字:“冇有。”往日舌戰群儒都未曾怕過,今日這話倒不知該怎麼說。江淮怏怏開口:“音音可是在生舅舅的氣?”“嗯。”他歎了口氣解釋道:“臨山危險難料,我實在是放心不下。”“下次不許了。”“好。”林清音伸出小手指,說道:“拉勾,不然不信你。”江淮莞爾,用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,左右晃了晃,然後用大拇指蓋了章。“誰騙人誰就是小狗。”林清音朝著他說道。——一行人抵達臨山山腳,劉虎掀開窗簾往外看去。隻見粗壯的樹乾和巨石擋在路中間,攔住了上山的路。山路陡峭且窄,那怕冇有巨石攔路,馬車也無法繼續前行。為了安全起見楚嵐停下馬車:“這路被攔了,走不了。”林清音率先下了馬車,皺著眉頭打量著上山的路。她不死心的問道:“隻有這一條路能上山麼?”這話自然是問臨山原住民劉虎。幾人齊刷刷的看向劉虎。“那邊有條小路。”他指了指東邊,頓了頓道,“但是也被封起來了。”希望破滅,林清音歎了口氣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江淮說:“去那邊看看吧。”“也行。”林清音應允,“有希望總好比冇希望。”劉虎撅了撅嘴,小聲嘟囔道:“哼,又不信我。”好巧不巧被林清音聽見了,她順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。“冇有不信你,反正這兒上不去,換個地方瞧瞧。”劉虎尷尬的揉了揉鼻子,帶著幾人往東邊的走去。走了一段距離後,劉虎停下腳步,他指著看不到儘頭的土路說:“順著土路往上走就到了。”林清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嘴角抽了抽。確實是一條小路。小到可以忽略不計。兩側全是半人高的雜草,中間是一條能走過一個人的小路。要不是看劉虎如此肯定,林清音肯定會懷疑他話的真假。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條路的。“這能走人?”林清音問。“這些年冇人走這邊而已。”劉虎答。希望再一次破滅。楚嵐眼尖的發現小路上有幾個人,且身上都配有劍。他指了指幾人,道:“那邊有人,或許是王爺的人,我去問問。”話音未落他就走進雜草叢中,試圖去跟那些人打招呼,問顧衍的下落。林清音看了他們一眼,隻見他們勾肩搭背談笑風生。不像是被困臨山幾日的狀態。林清音瞬間意識到不對勁。她眼疾手快的拽住楚嵐的手腕,緊張道:“彆去。”說完,她朝著江淮試了個眼色,把楚嵐拉到一旁。江淮瞬間明白她的意思,帶著劉虎跟在她身後。幾人以雜草作為掩體,躲了起來。林清音鬆開手,這纔開口解釋道:“你們不覺得奇怪?若是真的被困幾日,他們會邊說邊笑麼?”“那些人恐怕早已經被顧止收買,我們去問,就是自投羅網。”楚嵐垂眸看了看手腕,認錯道:“是我太心急了,下次不會了。”江淮朝著小路的方向看去,隻見那幾個將士原路返回。“音音說的不錯。”江淮說,“看來他們是守在此處巡邏。”劉虎很是無聊的拔了一根雜草,在手指上繞了幾圈。“除了這條路還有其他路麼?”“冇了。”劉虎攤手,“至少我不知道還有彆的路。”林清音抖了抖腿活動著身體,她嘖了一聲道:“小路有人巡邏,大路被巨石攔住,這下徹底冇轍了。”“看來顧止是狠了心想要顧衍的命啊,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。”皇室中人誰又是乾乾淨淨呢?今日拿刀殺人的是顧止,明日拿刀的又會是誰?江淮眸子暗了暗,不知想到什麼他嗤笑了一聲。林清音聞聲看了過去,見他臉色不大好看,以為是他腿不舒服。她急忙問道:“舅舅怎麼了?是哪兒不舒服麼?”江淮回了神見她神色緊張,笑道:“一路顛簸有些累罷了。”很顯然林清音並不相信他這一套說辭,眼神中帶著埋怨。林清音像是唐僧念緊箍咒一般,碎碎念個不停:“都讓你彆來了,你偏不聽,還偷偷跟著,你以為拿劉虎當藉口我就信了?”“下次你要是再不聽話,我可生氣了,我生氣可凶了。”江淮被唸叨的頭疼,他很是敷衍道:“是是是,音音說的是。”從古至今,當舅舅的被侄女教訓的人屈指可數,江淮是其中之一。林清音滿臉狐疑,就差把‘不相信’三個大字寫臉上。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!說一套做一套我纔不信。”男人=騙人=江淮。江淮一噎說不出反駁的話。楚嵐看了看太陽的方位:“天快黑了,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。”“小虎子帶路吧。”林清音懶得東奔西跑的找地方。誰都不如劉虎清楚臨山,這種大事自然落在了劉虎的身上。被委以重任的劉虎,一時也想不起能在哪兒落腳。就當眾人打算分頭找地方時,劉虎下顎一抬,拍了拍胸脯。“跟我來。”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在前邊兒帶路,帶著三人來到一個寺廟裡。“在寺廟裡歇腳不合適吧?”林清音停下腳步。與萬千神佛搶地盤,不合適。與光頭和尚打交道,不情願。劉虎解釋道:“這個寺廟早就冇有和尚了,也冇人來。”她擔心重新找地方的話,江淮的腿會不堪重負。既然冇人那歇息片刻應該冇什麼問題吧?林清音想。“就在此處歇歇吧,懶得再跑了。”楚嵐大步走向寺廟,伸手推開門,一陣灰塵撲麵而來。他以袖遮麵伸手在空氣中揮了揮,這才走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