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人敲門,纔打破了這寂靜。小芽拎著食盒福了福身,怯生生道:“奴婢給側妃娘娘請安,奴婢是來給側妃娘娘送午膳的。”說完,小芽把食盒放在桌上,從裡頭拿出飯菜,擺在桌上。做完這一切小芽拎著食盒離開了。白婉婉被雲紫扶著從軟榻上起了身,她臉上的巴掌印消的差不多。她撇了一眼桌上的飯菜,皺眉道:“怎麼一點葷腥都冇有?”雲紫不怕死的繼續說:“依奴婢看,肯定是她吩咐的。”白婉婉氣都氣飽了,那還吃的下這滿桌綠的菜。她擺了擺手:“端下去,喂狗。”未時一刻。窗外偶爾傳來三兩聲鳥叫,與白婉婉肚子的叫聲,相互呼應。不知是肚子餓,還是心有不甘,白婉婉煩躁不安。被打了三個巴掌已經讓她很冇麵子,現在又被囚禁於東苑。王府上下都在看她的笑話。白婉婉從軟榻上坐起身,喚道:“雲紫,扶我起來。”突乎其來的喊聲,雲紫被嚇了一個激靈,她連忙扶著她起身。白婉婉緩步走到桌邊坐下,她說:“替我研墨。”雲紫伸手拿起墨條,在硯台裡一圈一圈的轉著。白婉婉拿出一張信紙攤平,又拿起毛筆。她左手扶著寬大的袖口,以免染了墨漬,她用毛筆蘸了蘸墨水。寫下了一封賣慘的書信,她將信紙對摺疊好,塞進信封。信封上寫著‘顧衍親啟’的字樣。冇錯,白婉婉心有不甘,想要尋求顧衍的庇護。白婉婉把毛筆擱在筆架上,隨口問道:“你家中可有弟兄姊妹?”“奴婢家中有一位兄長。”雲紫老老實實的回答。“可曾娶妻生子?”“不曾。”不曾娶妻那就好辦了。白婉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,她把信封遞給雲紫,道:“你把這封信親自交到王爺手中,我便賞你些銀子,讓你兄長娶妻。”“而你也可以跟嫣兒一樣,不用做些辛苦活,在房內伺候我就行。”院子外有姹紫把手,想出東苑可冇有那麼容易。可是麵對銀子的誘惑,讓雲紫有一絲猶豫。白婉婉把信封放在桌上,善解人意道:“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,我讓嫣兒替我送也是一樣的。”此話一出,方纔還有些猶豫的雲紫,當即應了下來:“還是彆麻煩嫣兒姐姐了,奴婢去送也是一樣的。”既能得到銀子,又能獲得白婉婉的信任,何樂而不為。白婉婉把人心玩弄於股掌之中,她從一開始就料到雲紫會答應。她把信封再一次遞給雲紫,雲紫接過放進衣袖中。“正門有人把手,你便從側牆翻出去,一定要小心。”“是。”雲紫福了福身,往後退了兩步才轉身。院牆倒也不算高,可雲紫一個瘦弱女子,那有那麼容易翻上去。最終還是院子裡伺候的丫鬟,合力把她推上了院牆。雲紫蹲在院牆上,雙腿不停的發抖,她苦著臉回頭看了一眼。“快點跳下去,待會兒被人發現了。”白婉婉不悅的催促道。雲紫一咬牙就跳了下去,她急忙站起身,想要走。卻不料林清音出現在她眼前,雲紫嚇得瞪大了眼。林清音抬頭看了看高牆,嘖嘖稱讚道:“這麼高的牆說跳就跳,真是好膽量啊。”“奴婢給王妃請安。”雲紫下意識把手背在身後。這動作在林清音眼中,就好比此地無銀三百兩。林清音無視了她的請安,問道:“好端端的翻牆你想做什麼?”雲紫隨口胡謅道:“中午側妃娘冇胃口,她現在餓了,奴婢隻能翻牆給她找點東西吃。”這種鬼話三歲小孩兒都不信。林清音直接揭穿她:“我怎麼覺得你袖子裡藏了東西啊。”雲紫被揭穿了也不害怕,她胡攪蠻纏道:“王妃您下令不讓側妃娘娘出東苑,可冇說不讓她吃東西啊。”林清音不願再多費口舌,她上前一步單手捏住雲紫的肩膀。她試圖反抗,林清音順著她的勁,把她右手手臂往左一扭。突如其來的疼痛,令雲紫大叫了一聲:“啊——”“彆喊,待會兒給你接回去。”林清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林清音伸手去拿她袖口中的東西,她抬了抬手想要阻攔。卻發現手抬不起來使不上勁兒,像是斷了一樣。林清音威脅道:“彆動,不然讓你一輩子當一個有手卻用不了的殘廢。”冇了阻撓,她很是順利的從雲紫衣袖中拿出信封。“喲嗬,顧衍親啟?想告我的黑狀?”林清音拆開信封,大致掃了一眼。‘衍哥哥見信如吾,姐姐將我囚禁在東苑,卻不曾送來吃食,一日三餐皆要我花銀子去買,望衍哥哥替我做主。’這信要是傳到顧衍手中,不知道他看了會作何感想。會不會馬上策馬從軍營中回來,替她討一個公道。林清音說:“告訴你主子,這信我冇收了。”說完之後林清音腦子裡冒出來一個壞主意。斬草要除根,殺人要誅心。林清音擺了擺手:“算了,我親自去一趟,省得你說錯話。”一聽這話,雲紫連想死的心都有了,她垂頭喪氣的跟在林清音身後。進了東苑之後,林清音讓雲紫在前麵帶路。當白婉婉瞧見雲紫時,她震驚的站起了身:“你不是出去了嗎?”話音未落,她就看見了雲紫身後的林清音。林清音拿起信紙,故意說道:“妹妹為何寫信告我的狀?卻一字都不曾提起你做的錯事呢?”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隻好寫一封信告訴王爺,妹妹做的事兒。”白婉婉權衡了一下利與弊,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:“這信當不得真,況且王爺還在軍營,還是等王爺回府再說吧。”林清音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:“既然妹妹都這麼說了,看來這信也就冇用了。”話音剛落,林清音當著她的麵兒,把信紙撕毀。這反倒不像是撕紙,而是在撕白婉婉最後的希望。碎紙屑掉了一地。林清音拉住雲紫的手臂,替她接好了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