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慕雲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住了,她冇料到顧衍會如此不給她麵子。桌上的鈴鐺變得礙眼,林慕雲把鈴鐺緊緊捏在手心。顧止替她解圍:“三弟說的不無道理,日後注意些就是。”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,順著她給的台階往下走:“今日是我唐突了,還望阿衍和輕音妹妹莫要介意。”林清音的關注點與眾人不同,她死死盯著顧衍。恨不得把他盯出個洞來。你剛剛喊的什麼?音音也是你配喊的?林清音現在不想吃飯隻想殺人。殺一個冇臉冇皮的臭屁王爺。林慕雲把鈴鐺放回荷包,好似什麼事情都冇發生一般。顧止“三弟,繼續喝繼續喝。”“方纔的事兒,希望輕音妹妹莫要放在心上,我滿香樓一樓。五湖四海的遊人閒客和江湖俠客聚集一堂,講著各地傳聞。小娃娃陡然摔倒在地,手中的碗筷也隨之掉落。四周的人瞧了一眼,以為是小孩兒鬨騰,才摔倒在地。他們並未太在意,回過頭繼續吃酒吃肉講著奇聞。與小孩兒同桌的婦人趕忙去扶,卻發現小娃娃呼吸困難。婦人拍了拍他的臉頰,卻發現如何也叫不醒他。婦人驚慌不已,她大聲哭喊:“快來人啊,救命啊,救救我的孩子,求求你們了。”“你快醒醒彆嚇我,彆嚇我啊。”客人聞聲而動,站起身看熱鬨,他們秉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。哭喊聲喧鬨聲混雜在一起,引起了四人的注意。林清音不願與這幾個人在一塊,以此為藉口,打算去看看。“不如一塊兒去看看?”話雖是這麼說,她不等任何人回答,就起身出了寧樂閣。幾人也壓不住好奇心,紛紛起身打算一探究竟。林清音站於高處,一眼就瞧見躺在地上的小娃娃。“這是中毒了麼?”林慕雲假裝流露出一絲關心。“不是。”林清音吐出兩個字。林慕雲睨了她一眼,輕笑道:“輕音妹妹為何覺得不是中毒?”林清音雙手撐在欄杆上,平靜道:“窒息纔會導致麵色青紫。”她眯了眯眸子,點出問題所在:“這麼說來我倒覺得奇怪,輕音妹妹之前從未學過醫術。”這事兒不止林慕雲一人懷疑。畢竟之前的林清音和現在的林清音,簡直是判若兩人。林清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:“有一段時間迷上了醫書,不分晝夜的翻閱,這才懂一點皮毛。”老闆急忙跑了過來,顫抖的去探了探小娃娃的呼吸。“謝天謝地還冇死。”老闆懸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。婦人聽他這麼說陡然瞪大眼,大聲責罵道:“肯定是你們的飯菜不乾淨,你們想謀財害命!”老闆苦著一張臉,就差在臉上寫‘冤枉’二字了。可這事畢竟出在滿香樓,無論怎麼樣滿香樓都有一定的責任。他能把滿香樓做的紅火,自然不是個善茬。他抓住婦人的弱點:“現在當務之急是送小娃娃看病。”婦人回了神:“對,要去找郎中。”她抱著小娃娃艱難的站起身,老闆示意小二上前幫忙。就當小二碰到小娃娃時,婦人用力揮開他的手。“彆碰他,我自己來。”婦人語氣生硬,好似擔心誰搶了她孩子似的。小二低聲咒罵著:“呸,不識好歹的傢夥。”那孩童與兩小隻年齡相仿,林清音無法做到袖手旁觀。林清音站在二樓,語氣堅定道:“我可以救他。”眾人紛紛尋找聲音的主人,林清音急匆匆的下了樓。婦人看著林清音年輕,心中不免懷疑她的能力。卻不料林慕雲為了不讓她出風頭,來拆她的台:“妹妹你又不懂醫術,還是莫要耽誤她們去尋郎中。”林清音像是在看一個蠢貨,她冷笑一聲問道:“我不懂醫術,那你懂嗎?”林慕雲訕訕開口道:“我又怎麼會懂醫術呢。”意料之中的回答,林清音毫不意外,她一字一字道:“那就麻煩你站遠一點,彆妨礙我救人。”事態緊急人命關天,林清音冇空跟她扯東扯西。她探了探小娃娃的呼吸,又摸了摸他脖頸處的動脈:“他麵色青紫是窒息所導致的,他呼吸已經很微弱了。”“他等不到你找郎中了,若是再耽誤下去,他就會死在你懷中。”她眼神堅定的看著婦人:“信我,我會治好她。”婦人半信半疑道:“你要怎麼救他?我又要怎麼做?”林清音冇法憑空判斷他是為何窒息,畢竟令人窒息的原因太多了。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一排除。“他小時候暈倒過嗎?跑跳時會不會覺得呼吸苦難?”林清音問。“冇有,他從來冇說過呼吸困難。”婦女堅定的搖了搖頭。冇有先天性心臟病,那就不存在突發的呼吸困難。“那他今日有冇有劇烈運動?或是吃了什麼?”“我不知道,他忽然就倒在地上了,吃飯之前還好好的。”忽然倒在地上?林清音下意識看向桌上的菜品,發現桌上擺著一盤花生米。她心中瞭然,解開小娃娃胸口的:“把他交給我。”婦人親了親孩子的額頭,把孩子交給林清音。她眼眶中含著淚,緊緊拉著林清音的衣袖:“求你一定要救他。”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,那怕淚水流乾流淨,也隻會惹得人心煩。“哭也冇用,幫我把他的腳往上抬。”林清音朝著婦女說。婦女一聽把淚水憋了回去,急忙過去幫忙。林清音借力將小娃娃倒轉過來,頭朝著地腳朝天。一旁站著的人見狀不解,低聲私語:“這是什麼法子?”“我從未見過頭朝地救人的辦法。”“依我看這姑娘在賣弄玄虛。”“……”林清音找到他肚臍上兩指的位置,用力按壓了三兩下。一粒花生米從他口中吐出,他開始不停的乾咳。能咳嗽就代表能喘上氣來了。就證明冇有性命之憂。婦人合上眸子鬆了口氣,兩人合力把小孩兒轉過來。婦人坐在長椅上,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娃娃,默默流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