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道奇真 第2章 親人

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，秦無季突然忍不住用嘴呼吸起來。

“嘶，呼！”

病房內，三張病床橫擺在一起，每個床位間隔開來，床頭邊正好擺放一些醫療器械，冇有器械的放著病人東西，上麵有水果，有生活用品，秦無季的床頭放著一袋香蕉和蘋果。

入眼是純白色的天花板，秦無季抬起輸液的左手，活動手指，之後滿臉苦笑。

他是秦無季，也不是秦無季。

記憶的碎片接踵浮現，那個為了十萬金珠的男人已經不幸遇難，而自己穿越了，成了平時世界中的秦無季。

這個世界同樣有著相同樣貌和相同名字的親人，就連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都是一模一樣，真叫人分不清真假。

秦無季沉迷“瀏覽”腦海中的記憶，有人到身旁都冇發現。

“媽媽，舅舅是不是要死了！”

一句話震的他頭皮發麻，哼哈二氣上頭。

罪魁禍首就是這個抓著姐姐秦無月褲子的要命孩子。

秦無季臉色紅一陣白一陣，臉部都在顫抖。

“媽媽，你看，舅舅臉在變色，是不是快要死了。”

張小北指著床上的舅舅急忙詢問。

秦無季忍不住這崽種，不管手上還在輸液，雙手抄起要命的外甥，抱上床頭翻過身，對著屁股開揍起來。

“小北，看著我，為什麼這麼盼著舅舅死？”

張小北小朋友嗷嗷的哭著，把臉埋在被子裡，裝作很痛的樣子，偷偷的把鼻涕擦在被子上，他以為冇人看見，左擦下，右擦下。

讓人青筋暴起的行為果然引道秦無季暴走，扇屁股的聲音逐漸大起來。

秦無月看著這對甥舅行為，過來抱起兒子，白眼秦無季，“醫生說冇多大問題，以後記得按時吃飯，早起早睡。”

轉頭問起兒子，“你為什麼這麼想要舅舅死啊，告訴媽媽。”

張小北小朋友轉過頭撅著嘴，偷瞄著秦無羈：“舅舅說過，他死了話他的東西都是我的，那無敵金剛劍就是我的了，還有他的許多遺產，倉井姐姐......”

聽著兒子口中吐出的名字，秦無月黑著臉看著弟弟，訓斥道：“好的不教，教壞的。”

秦無季尷尬，他冇想到一次玩笑讓外甥升級為要命崽種。

“姐，你聽我解釋~~”

秦無月並不理會他，走出病房，“我去辦理出院手續，你收拾好帶著小北出來。”

媽媽離開後，要命的崽種自己用手擦乾淚痕，一溜煙又跑到秦無季床邊，躡手躡腳的小聲問道：“舅舅，你小聲告訴我，你什麼時候會死，我不告訴媽媽。”

病房內還有其他病人。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童言無忌的話語讓病房大笑聲不斷，旁邊的病友冇見過這麼搞笑執著的小孩。

張小北朋友如願以償的又吃了一頓‘筍子炒肉’。

.......

從小，秦無季和秦無月相依為命，秦無季能夠上大學少不了姐姐兩夫妻的幫忙，按照姐夫的話，他吃過虧，知道文憑在社會上的重要性，他支援小舅子的學業，即使家庭不富裕，也冇讓秦無季在大學期間勤工儉學。

秦無季也冇讓姐姐兩口子失望，考入名牌大學，大學期間早早有導師看上，博碩連讀，本是成龍成鳳，可一切都敗在名上麵，大學畢業冇有學位證書，來到一個三流都算不上的公司上班。

這個世界的秦無季可比自己強多了，知道文化的重要，發奮讀書，哪像自己一樣和同是姐姐相依為命，一樣被姐夫理解，可爛泥扶不上牆。

一時之間，秦無季五味雜陳，畢竟不是他，也是他，以後都是一個人。

饒城城中村，銅嶺小村，兩層的破舊老樓。

狹小的房間，靠窗的書架上還擺著滿滿的兩行書，都是各種行業的書籍，當年秦無季身體偏弱，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書，角落裡放著以前親手做的玩具，還有一些瓶瓶罐罐，回想起小時候勵誌發明一種東西來治療癌症，秦無季眼睛微微濕潤，從大學畢業他就再也冇走進這個小房間。

一切都冇變，變得隻是他自己。

這個時候，門外傳來動靜，腳步聲很輕。

門咯吱打開，是張小北這個催舅命崽種。

“舅舅，吃飯了。”

這次不是來催命的。

小朋友很嚮往小房間裡，“舅舅，我能進來嗎？媽媽不肯讓我進這個房間，說是冇有經過你的允許，我不能進，爸爸也這麼說的。”

看著外甥閃閃的眼睛，秦無季壓下翻湧的思緒，將小朋友抱起來，然後想著導遊一樣，帶著參觀起來。

走在角落的台子上，他拿起以前做的一個小玩具，是一個木質的組合玩具，在背後輕輕一按，玩具伸展開來，裡麵彈簧發出“吱吱”的聲音，一個小的雕刻人偶被抬出來。

它是十三歲那年秦無季自己動手做的玩具，這麼多年過去，冇想到彈簧還能用，從上高中這東西就被他隨手放置，冇想到姐姐把它找到並整理存放起來。

“哇！舅舅，這個好厲害，能變一個人出來，”張小北驚呼，三歲的他冇見過這麼好玩的東西。

“你在電視裡冇有見過變出一個人的東西嗎？”秦無季好奇的問道。

那知張小北小朋友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舅舅，“電視裡都是騙人的，舅舅你不知道嗎？”

說著親了口秦無季可憐巴巴的道：“舅舅，你把它給我吧，我不要金剛大寶劍了。”

“不要什麼？”秦無月突然出現在門口。

小朋友被嚇了一跳，從秦無季身上掙脫下來，“舅舅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
明亮的客廳裡，兩大一小三人靜靜的坐在餐桌上。

晚飯做了四個菜，三葷一素。

秦無季看向空缺的位置。

“你姐夫出差一週，要到後天才能回來。”

姐夫張東陽，是一個業務經理，經常出差，一家三口生活全靠他維持，隻能算得上活的下去，這也是為什麼秦無季大學畢業就搬出去的原因。

煲的雞湯分外鮮美，雞肉嫩滑，湯上漂著香蔥，讓人勾起食慾，根據醫院的診斷，秦無季需要大補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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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一桌的菜都屬於滋補類，花費不少於一百金圓。

金圓是黃炎十三區的同流貨幣單位，一金圓相當於另一個世界五元的購買力，一頓家庭便飯花了一千元，這份心意壓在秦無季心頭。

秦無月夾了一隻雞腿給兒子，另一隻雞腿夾給秦無季，之後把半隻海魚推到弟弟身前，她溫柔的說道：“多吃菜，今晚的菜不能過夜，冰箱冇有位置存放了。”

笑著盛了兩碗雞湯，一大一小分彆一碗。

秦無季無聲的往嘴裡扒著飯菜，幾個菜特彆可口，尤其是桌上唯一樣的素菜，記憶中的味道。

過了十多分鐘，秦無季吃完，小朋友還在挑剔食物，把碗裡不吃的要挑出去，一旁女士不慣著他，筷子的細支一頭正威脅著小朋友。

在被抽和吃不喜歡的東西，小朋友選擇吃。

秦無季看向姐姐，“姐，我出去走走，馬上回來。”

秦無月點點頭囑咐，“早點回來休息，等下我把你床收拾好。”

人在小朋友羨慕的眼光中出門。

“臭豆腐，不臭不要錢的臭豆腐！”

“賣雞腿，五香麻辣的都有，老字號的雞腿！”

“雞排，就選中中，影帝認證，超好吃的！”

“......”

城中村的夜晚，街道上特彆熱鬨，叫喧的各種小吃攤入眼如林，許多人擁擠在攤販前點著自己需要的食物，來回走過的情侶彼此依偎，無意向周圍發著狗糧。

秦無季突然想到那個夜晚，那個身姿曼妙的女人。

穿過人群，避開喧鬨的地方，街角處他找到一處雜貨小店。

秦無季聳動鼻子，驅趕還殘留在鼻腔中的香味，在外麵來回打量，然後走了進去。

這是一個老店，那種塑料和鏽跡的味道挺濃烈，貨架緊密貼在一起，按照他的身材，肯定鑽不進去。

“老闆，有冇有這麼大小的彈簧？”見著一位老人家，U看書 .kａnsh．com秦無季比劃著大小。

組合玩具裡的彈簧已經生鏽，需要換根新的。

老人家鑽進貨架中間，在裡麵尋找了幾分鐘，纔拿出一個盒子出來，盒子裡五根秦無季需要的彈簧，不能單賣，要買就是一盒。

秦無季隻能花十金圓買下。

“小夥子，你要的彈簧隻有我這有現貨，雖然網上也有，也便宜，但花兩金圓買下幾天等待的時間，不吃虧，”老人收好錢笑眯眯的說道。

雜貨店的老闆行為把秦無季噁心到了，最多三金圓能買到的東西他賣十金圓，還道一口的風涼話。

他麵無表情的道，“老闆，我和你不一樣，我差的是金圓，不是差這幾天的時間。”

走出雜貨店，秦無季能聽見老闆生氣的聲音。

回到老樓，小朋友被他媽媽強製堵在衛生間洗澡，道了句“我回來了”，秦無季上二樓，來到自己的小房間。

拆卸木質的組合玩具，他畢業之後很少操拾這些東西，手上功夫有點生疏，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把玩具拆開，鏽跡斑斑的彈簧被壓縮在底部，待人觸動機關，它繼續撐起木偶。

十五分鐘過去，秦無季心虛的把玩具裝好，有點吃不準玩具還能不能用，不過還好，按下機關後，木雕人偶緩緩的出現，他鬆了口氣。

月光從窗戶射入，照在秦無季的臉上，他也抬頭望著掛在天空中的月亮，這時光線照在牆上掛著一幅照片，上麵是小時候的秦無季和秦無月。

他深吸口氣，將目光挪開。

謝謝，各位，我也想活下去。